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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家作注昉於應服至顏監乃集諸家之成同時李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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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馬貞張守節各有述造蔚爲鉅製裴注國志距當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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僅百年見聞切近徵引繁博又注家之創例焉典午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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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西都河洛南遷秣陵百六十載記注如林洎乎貞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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始成實錄而緜歷既久值南北混一之初雖詮次舊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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裁成義類然官修之書出自衆手敬播敘例久已闕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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撏撦孴緝罅漏滋多士鑑揅求積歲闚測所得疏記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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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前人舊說撢精擷要吾友翰怡京卿並治此史互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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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榷合術同方凡所心得十符八九謹舉十例挈其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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領李唐初葉十八家之史存者無幾虞朱謝蕭諸家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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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書鈔類聚御覽者不及王何臧三家之多故唐臣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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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頗采三家而亦時有同異干鄧徐曹諸紀取材更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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惟孫氏陽秋評騭人物列傳每依據之若夫瑣語碎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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則劉義慶郭澄之裴啟之書參互錯綜略有耑緒是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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溯源一也裴注陳志所引魏晉史傳地志毋慮百數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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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其書久佚賴此以存今距唐初更千餘年所藉以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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稽者惟在虞歐徐李諸家類書較之裴氏更爲其難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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單文片語悉是碎金不獨洛都逸史江左遺編尚見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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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三四即田融車頻之書和苞龜龍之記蕭方等羊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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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春秋亦復爬梳抉剔引爲左驗至崔鴻之書凡唐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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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所甄錄者一字之存奉爲瓌寶若明人重訂之編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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贋雜陳蓋無取焉是曰捃逸二也嵇阮之歿在泰始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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禪以前並未佐晉創業豈魏荀彧宋劉穆之之比列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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晉史義例安在王育陷身虜廷卒爲元海太傅韋忠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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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劉氏征討叛羌矢盡而殞並非忠於晉室劉敏元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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護宋平不愧義士而仕於劉曜大節有虧此三人者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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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聰妻以下皆出僭僞諸國非晉聲教所及其夫既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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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異之其妻妾復引而進之於義不安錢氏大昕謂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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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諸載記是矣是曰辨例三也魏蜀戰事陳壽每諱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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敗衂晉史仍之武侯前後五出惟街亭失利外此則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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爲魏挫鹵城之役紀云拔圍亮遁而漢晉春秋所言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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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相反習氏以晉人記晉事略無曲筆而唐人修史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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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其真天文五行二志所書魏晉災異以長曆推之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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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每有不合且多漏略遠不如宋志之翔實蓋沈約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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湻風手歷代推重不知在各志中最爲紕繆丁氏國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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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言是也盧氏文弨拾補據漢宋諸志鰓理闕誤其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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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多四分曆施於元和而律曆志乃誤爲章和凡兩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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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孔壁諸經爲尚書論語禮記孝經見於班志及六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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論自漢以來未嘗言壁中有春秋者衞恆誤以禮記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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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秋如斯謬誤宜加糾駮是曰正誤四也王隱對祖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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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言既見納傳復見隱傳李雄告張湻之語既見張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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傳復見載記齊王冏之奏張華解系兩傳悉錄原文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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篇累牘凡百餘言其他兩傳互見者尚難更僕徐寧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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蹟附於桓彝之末而於彝傳復錯出其文未免複緟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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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省而事無漏其言允矣是曰削繁五也本紀漢運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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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之語出自宣王而魚豢則屬之陳羣桓階智囊往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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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語本諸蔣濟而干寶則屬之宣王晉世以碑表私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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興長虛僞咸寧詔禁於前義熙議禁於後故豐碑巨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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著錄蓋尠然大臣長吏人皆私立金石錄所載鄭烈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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存者以之攷史互有異同方諸貞珉獲益相等他如都
、 、 ， ， ，
督州郡拜官先後郡縣廢置求之逸史攷之別傳往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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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本書歧出各有詳略若唐人僞刻周孝侯碑事實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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牾不足爲證是曰攷異六也齊萬年之役周處戰歿而
， ， ， ，
汧督馬敦立功孤城枉死囹圄論其遭際厄踰解系乃
， ， ，
史無其名幸有潘岳誄文錄於蕭選千載而下可雪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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誣李雄之破涪城譙登遇害史無專傳而常璩國志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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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綦詳愍帝被弑平陽許肅扶抱哀泣乞爲殯殮竟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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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與麴允厠名忠義幸別傳尚存詳見御覽石尟殉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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樂陵見於懷紀史臣不知爲石鑒之子傳文闕如近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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墓碣出土頗具事實二子定邁同時致命與卞壺父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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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門忠孝未容軒輊凡此觥觥大節不爲闡幽何以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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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之事君者此唐史臣之失也是曰表微七也惠帝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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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永平不三月又改元康凡歷九年乃書兩月餘之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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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於元康則闕而不紀安帝改元元興是年復改隆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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及大亨次年仍改元興而紀但書元興元年繼以二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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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闃無一字賴御覽所引臧書詳其世系里貫著其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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字凡此犖犖大者皆足以裨助史文地理一志本於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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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三年地記而於三年以後下逮懷愍兩朝三十餘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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郡縣沿革槩從闕佚惟於各州序末掇舉數語且多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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漏即王隱地道之記沈約州郡之志凡太康以前之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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置亦復未能資校顯與偨傂江左僑置郡縣僅存崖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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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六國疆域語焉不詳至如赫連氏以州統城不置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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縣更未及詳攷矣是曰補闕八也古時外域見聞曠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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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家撰述展轉傳訛日本近在海東彼國史乘未嘗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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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中土自黃氏遵憲撰爲國志网羅詳贍知重罪族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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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說乃失之誣晚近敦煌石室流沙竹簡遺文故籍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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皆魏晉之典章瓜沙之地記攟而拾之裨益良多至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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郛休碑陰可訂官制荀岳鄭舒墓碣有關世系固不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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證九也屈孑舊都隳於北宋道光季年邑令踰懷遠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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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求其遺址謂淖泥之河古爲黑水白土之城地即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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萬既由目驗或非躛言苻生淫虐儕于癸辛楊衒之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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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逸之言稱爲仁而不殺觀其治典未爲凶暴裦譏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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異判若兩人至於名人冡墓地志緣以爲重往往一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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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見真僞羼存即王睢陵之孝水或云在河南或云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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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進且有謂在撫州者侈陳古蹟重紿後人樂史王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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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均蹈此失魏王泰李吉甫無是也是曰存疑十也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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斯十例旁搜博攷異者辨之同者證之謬者糾之遺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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補之成晉書斠注百三十卷不敢謂乙部之功臣或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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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注五代史記後人以爲美談士鑑不敏願與翰怡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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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公之後塵當世君子其許之乎己未仲夏之月吳士
閲讀札記
二零二五乙巳年十月 綠
○吳士鑑
字絅齋︐浙江錢塘人︒清光緒十八年榜眼︒歷任翰林院編修︑江西學政︑翰林院
侍講︑侍讀︐清末任資政院議員︒民國時參與清史稿編纂︒
○應服顏監
後漢應劭注漢書︐服䖍注左傳︒唐顏師古注漢書︒
○當塗典午
讖曰代漢者當塗高︐當塗即指代曹魏︒又典謂司︐午謂馬︐典午即司馬︐是
為晉︒
○敬播敘例︐久已闕佚
晉書有敘例一卷︐為敬播所撰︐今已失傳︒
○十八家之史存者無幾
十八家晉史均已亡佚︒清湯球︑黃奭有輯本︒按隋書經籍志有王隱︑虞預︑朱鳳︑
何法盛︑謝靈運︑臧榮緖︑蕭子雲︑蕭子顯︑沈約九家晉書和陸機︑干寶︑曹嘉
之︑鄧粲︑孫盛︑劉謙之︑王韶之︑徐廣︑郭季產九家晉紀︒另外有庾詵︑鄭忠︑
謝沈︑裴松之︑檀道鸞等人為晉錄史︒
○孫氏陽秋
即晉孫盛的晉陽秋︒
○劉義慶郭澄之裴啟之書
即晉郭澄之的郭子︑裴啟的語林以及南朝宋臨川康王劉義慶的世説新語︒
○虞歐徐李諸家類書
即唐虞世南北堂書鈔︑歐陽詢藝文類聚︑徐堅初學記以及北宋李昉太平御覽︒
○田融車頻之書
前燕田融作有趙書︐又疑似名為趙石記或二石記︒車頻作有秦書︐一説此書出自
前秦祕書郎趙整︒
○和苞龜龍之記
前趙和苞作漢趙記︐北涼段龜龍作涼記︒
○蕭方等羊堅之春秋
梁武烈世子蕭方等作三十國春秋︐見隋志︒羊堅之春秋見北堂書鈔卷一百三十九
之引文︒
○崔鴻之書
後魏崔鴻作十六國春秋︒
○錄異之傳︑冥祥之記
南朝宋有錄異傳︐著者不詳︐梁有王琰作冥祥記︒
○屈孑舊都
屈孑指赫連勃勃︐語出魏書︐舊都即爲統萬︒
○儕于癸辛
古夏之履癸︑殷之帝辛︐是指桀與紂︒
○楊衒之述趙逸之言
指東魏楊衒之洛陽伽藍記︒
○樂史王象之均蹈此失︐魏王泰李吉甫無是也
指唐宋間太平寰宇紀︑輿地紀勝︑括地志︑元和郡縣圖志四部地理著作︒
